六岁,记得那一年姨妈买的蓝色青年鞋,黄背包,写字本,红苹果,火腿肠,麦乳精,橘子汽水,健力宝;记得同村的小伙伴们,即使现在我家搬离那个山村已经十三年,我还可以想起你们儿时的样子,喊出你们的名字和绰号;记得每一年过年,都有火腿和土鸡,都有鞭炮和烟火,都有那种欢腾的气氛和期待,每年都有一大群亲戚来访,亲情在物质不丰富的年代,给每一个贫瘠的心灵予给养;记得杀猪饭,记得中秋糍粑,记得晒谷场,记得早晨的太阳,记得我最爱的电视剧《蜀山奇侠之紫青双剑》,记得邻居家的番石榴,柚子,李子,记得每一个儿时玩伴和朋友,记得生活的点滴和农民忙碌的声影和晴天雨天,记得夜晚繁星满天,记得走夜路,记得那片松树林,草地和树荫;记得姨爹教我写a o e,记得我笨笨的每次都把a 写躺着;记得山上的野生菌,记得雨天过后清澈的积水;记得池塘的青蛙,水田里的黄鳝,午后的蜻蜓,日暮的蝉鸣和夏夜的萤火虫;记得男孩女孩单薄的身体,瘦削的老人,壮硕的妇女,记得每一张幼稚的脸上的笑容和无忧无虑;记得那条小河,河里有小鱼,石子,细沙和我们的光溜溜的身体,还有我们戏水的欢乐,河边有玉米地,是我们填饱肚子的地方;饮蛐蛐是我的最爱,挖老鼠也使我无限向往,捉蜜蜂,逮蝴蝶,堆沙堆,我们接受大自然的馈赠,占为己有,每个人都从这种蛮荒的原始的存在中找到某种归属。